不间断的行驶了两天一夜,在凌晨到达了目的地。
“爱丽丝,醒醒,我们到了。”
李安嵐搀着睡眼朦胧的我走下马车,揉了揉眼睛,面前是一副热闹的景象,笔直高耸的木桩上绑着个昏迷的少年,村民挨家挨户的在木桩底下贡献干柴枯草,围在柱子边的男人们高举着火把,几位白衣修女正忙着阻拦男人们点火。
我打了个哈欠问,
“这是在干嘛?篝火晚会吗?”
李安嵐眉头轻锁,
“可不好让我的患者就这样被处以火刑呀。”
几位修女和男人们混乱推搡中,忽然感觉被小孩撞了一下,一支火把掉在了草堆中,几乎是片刻间,火焰势不可挡的燃烧扩散,周围是尖叫的修女和叫好声成片的村民。
李安嵐无奈的摇头,顺手拿起附近一家村民柴垛上的斧头,冲进熊熊烈火中,几下精准有力的挥砍放倒了木桩,啊!不不不不!可恶啊!该死的木桩倒向我这里来了!我能轻松避开,也准备这样做,可是李安嵐大喊了一声,
“爱丽丝!接住他!”
我抬起双手试图撑住木桩,但木桩倒下的惯性加强了重能,差点使我双手骨折,接住后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我愤怒的推开压在身上的木桩与少年,坐起来破口大骂,
“李安嵐你这个混蛋!”
李安嵐从火堆里滚出来,拍灭了衣服上的火焰,灰头土脸的道歉,
“不好意思,事发突然,这个月给你算双倍的工资当作赔礼怎么样?”
哇!对我这种长年拾荒的穷光蛋而言,每个月的工资已经很一笔十分可观的财富,双份的话不出半年都能买到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了,不过对李安嵐这样的做法还是有些不爽,扭了扭胳膊,再嚣张一下吧
“我可是差点被砸成残废!这得算工伤的啊工伤!再说了,我是那种用金钱就可以简单糊弄的小女孩吗?”
李安嵐蹲下身给少年解开绳索,
“外加皇室专供的下午茶甜点两盒。”
“三盒!”
“成交。”
周围的人群怎么都突然安静下来了?我手边摸到了熟悉的小物件,是我的发卡……摔倒的时候弄掉了发卡,遮脸的头发散开了……难怪人群都没声音了,我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重新别好发卡,努力不让眼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掉下来,好奇怪,我应该早已习惯了才对,习惯了人群这种厌嫌畏惧的目光。
李安嵐把少年抗在肩上,拍了拍我失魂落魄的小脑袋瓜,
“第一女仆小姐,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起来。”
“好的,医生。”
举着火把的男人们围了上来,
“远道而来的客人,非常抱歉,我们不能让你带走他,他会变成狼人,在这个村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修女们也跟过来挡在男人前面,
“再度重申一遍,这起事件将由神圣教廷接手,若你们擅自实施火刑无异于挑战教会的权威,我会视你们的行为态度判断是否与异端同罪。”
李安嵐微微欠身行礼,
“无论如何,当下他仍是我的病患,你们要作何处置都与我无关,但那些请在治疗结束后,十分感谢诸位的理解。”
男人们纠结一阵之后同意了,离开前提醒医生注意防范狼人。
为首的修女站出来向我们鞠躬,
“请允许我郑重的向二位道谢,感谢你们阻止了这场闹剧。”
李安嵐上下打量着修女白衣上的深红配饰与金色丝带,
“如果我没有认错,您是异端审判会的执行官对吗?”
她点头默认了,我对异端审判官的印象构建于传闻中滥杀暴戾的恐怖姿态,与面前典雅谦逊的修女大相庭径,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李安嵐嘴角轻挑,坏了,每当这种时候,要么就是他又有了什么坏心思,要么就是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无论哪种,似乎都不能让我省心,是因为我刚才暴露面容的原因吗?总感觉执行官一直在看我。
不过我觉得还挺有趣,毕竟,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审判会执行官从数千里外的神圣教廷前来这种穷乡僻壤?如果我把李安嵐是巫师的身份告诉执行官会怎么样呢?不,还是别这样的好,毕竟我的双份工资和甜点还没到手。
执行官身后的小修女们聚在一起小声议论,不时将视线投到李安嵐身上,李安嵐介绍过自己的身份后,执行官问,
“冒昧问一句,李医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李安嵐看了眼抗在肩上的少年,
“本来想找个休息的地方,不过现在这样,看来大概没有村民会愿意招待我们了。”
“要是你们不嫌弃,我可以给几位在附近的教堂安排食宿。”
李安嵐思索了数秒,欣然答应下来。
“那便再好不过了,至少可以不用露宿山野。”
村外不远处的平原上有一间老旧的教堂,似乎很少有人来打理,多少能理解为什么修女在阻止火刑时话语没有太大影响力,越是远离教廷的地方,人民的信仰就越弱,李安嵐抗着少年去洗净身体,我和小修女们简单的打扫了房间,期间活泼的姑娘不断旁敲侧击关于李安嵐的事情,先不说我家主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这样受欢迎,按常理而言,修女不应该是断绝情欲财意的那类人吗?我在拾荒那些年对神职人员接触极少,即便是传教士或者牧师也都对我避而远之,上帝的博爱不曾覆盖过我。
稍微打听了下才知道,小修女们都是贵族家的千金,部分贵族们会将女儿送到知名的修道院进行为期五年的严苛见习,除了神学教育还要学习贵族的礼仪知识,并以此收获名望,见习期结束后基本不会继续发愿作修女,回归上流社会后会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优秀淑女。
“因为目前教廷人员匮乏,贝拉女士是在这次事件临时晋升为执行官的,我们也才能有机会接触此类事件。”
“欸!什么?教会怎么会缺人?”
“一方面是源于新起教派对我方的抹黑打压,外界的质疑声给教廷带来了很大的舆论压力,另一方面,尽数圣职者都去北方进行一起重要的异端征伐,据说教宗本人和圣骑士们也参与其中,留下的就只剩我们这些基层人员和少部分管理者。”
感觉是一个赶鸭子上架的长官领着一群还没从学校毕业的新兵蛋子上了战场。
打扫结束后,修女们要去准备晚餐,我则回到房间给李安嵐泡茶,顺便汇报收集到的信息,李安嵐检查着少年的身体状态,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讲话,他检查结束后坐着喝茶,长发还潮湿着披在背脊,散发出一阵清幽的淡香,敲门声惊醒了沉醉在这股清香的我。
开门后眼前是那位新上任的执行官端着晚餐来了,
“您好,贝拉女士,请进。”
“谢谢,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
李安嵐起身行礼,
“没关系,正巧我也打算去找你的。”
修女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药粉,
“晚上看见你的手臂被灼伤了,这是对外伤效果很好的药,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李安嵐不客气的收下了,修女稍微打听了下少年的状态,知道没问题后松了口气。
接着贝拉说起她们此行目的,圣教廷接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在新教派干扰下,这样的虚假信件每月有成千上万封,只是简单的信倒没什么说服力,但是这信封里装着魔女的笔记残页,因此教廷不得不在人员匮乏的情况下还派贝拉出来调查魔女事件。
可惜她们来晚一步,魔女死了,连尸骸都没有剩下,凶手正是躺在床上的狼人少年。
事情发生在昨天傍晚,村庄里有个喜欢戴红色披肩的小女孩,村民们都叫她小红帽,她带着礼品准备穿过森林去探望外婆,却在森林中被这个少年**玷污了,她衣裳不整的逃落到外婆家,却发现房门虚掩着,推开门后看见变成狼人的少年正在啃食外婆的身体,女孩尖叫着逃离了那里,惊恐万状的回去向村民们说明了情况,村里的男人们鼓起勇气拿着武器朝森林另一边的小屋进发,在小屋里发现了晕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带回村庄后,小红帽指认他就是狼人,便有了今晚的事。
李安嵐捧着茶杯,
“就是说,除了小红帽以外,其他人都没有亲眼目击过他变成狼人,对吗?”
“是的,这点已经从村民口中证实,我不认为一个年龄那么小的孩子会说谎,但仅凭一面之词就要对另一个孩子处以火刑有点太……蛮不讲理,所以我准备先采集证据,明早动身去调查魔女的小屋,可以请求你的协助吗?李安嵐医生。”
李安嵐放下茶杯笑了笑,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医生,能为您提供什么帮助呢?”
贝拉十分诚恳的说,
“你眼里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神韵,必然经历了我们无法想象的苦难与阅历,救人时的勇敢丝毫不输于教廷的骑士长大人,我坚信如果能得到你的帮助所有问题均会迎刃而解,可以拜托你协助我吗?李安嵐医生。”
“既然如此,我就不好再推脱了,就作为食宿与伤药的回礼,我会协助您进行调查。”
贝拉感谢过后就离开了,和李安嵐吃着差点凉掉的饭菜,我看向床上昏迷的少年,
“医生,你说,这男孩是真正的狼人吗?”
“是的,如假包换,货真价实,话说,爱丽丝,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抬起鼻子认真嗅了嗅,
“并没有。”
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了,毕竟,一个巫师帮助异端审判官调查被狼人杀死的魔女,可是难得一见的精彩遭遇。
用过晚餐已经是深夜了,我收拾好餐具后准备回房间休息,李安嵐却反锁了门窗,让我留在这里,我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瞬间警惕起来,顺手抓起地上的木棍背靠墙角面对李安嵐,虽然木棍对他没什么用,
“我可没有听说第一女仆还有要陪睡的业务!!”
李安嵐非常无奈的叹气,
“陪睡?你在发什么癫?我只是要你别走出这个房间,若你实在困倦就睡地上,这里还有一块毯子。”
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凭李安嵐的长相,确实没必要对我这张丑脸下手,附近就住了年轻漂亮的小修女们,就算万一他真有那种念头,以他的本领,我也没办法作出任何有效抵抗,啊,好烦躁,为什么想到这里心中会有一股落寞失望的感觉,“那医生你呢?”
李安嵐往椅子上一靠就闭上眼睛,
“我睡这里就好。”
还是有些不踏实,为了以防万一,我裹上毛毯抱紧木棍靠在墙角睡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在小修女的尖叫声里惊醒,李安嵐坐在椅子上,一手握着四五条蛇,一手摆弄他黑箱子里的器皿,有两条蛇还缠到他胳膊上,我慌得不行,生来就害怕这种又长又冷还滑溜溜的爬行动物,能忍住没有尖叫是我作为女仆最后的底气了,
“啊,爱丽丝,你醒了,可以帮我把旁边的酒精灯点上吗?”
“好的,医生,我睡着的时候都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是不是听见修女们的叫声了?”
李安嵐晃了晃手中的蛇,将试管底稀释过的蛇毒注射进自己手臂中,
“明明睡前都仔细检查过门窗了,没想到会从天花板的缝隙里掉出来几条,不过我及时抓住了,所以没什么事。”
点燃酒精灯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锁,贝拉就急躁的冲进来,
“李医生,你还好吗?”
虽然是在问医生,但目光却放在我身上,她怀疑我是女巫吗?等等!她手里那把血迹斑斑有一人高的镰刀是什么鬼东西!我探头望着外面,走廊里遍地都是被斩断的毒蛇尸体,幸好昨晚没回自己的房间,李安嵐又用针头从注射蛇毒的部位抽取出深红的血液,透过软管流入酒精灯上冒着白烟的烧杯中,烧杯底部有些乳白液体,原来他真的是个医生啊。
“我没事,你们怎么样?”
“……不太好,有个孩子被咬伤了。”
李安嵐头也不抬的问,
“咬到了哪里?什么时间被咬的?”
“左手手腕,五分钟前。”
“爱丽丝,在那个女孩左臂上方用丝带勒紧,把她抱过来,移动中尽量避免大幅度的动作。”
“好的,医生。”
我快步走去,一边解下束发的丝带,贝拉在身侧焦急的说,
“让我去吧!”
“不,能麻烦您去清理教堂外围的蛇群吗?”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
我按李安嵐的要求把被咬伤的修女搬过来了,另外几个小修女也跟了过来,看她们凌乱的打扮似乎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李安嵐把少年挪到床的另一侧,腾出位置放修女躺下,修女昏迷着,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被咬的手腕变得紫黑肿胀,酒精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李安嵐灭了,烧杯里还隐隐飘出丝丝缕缕的白烟,杯底是淡黄的清明液体,李安嵐用针筒汲取杯底的极少量药液,注射在修女臂上,观察数分钟后再注射一次,接着解开丝带,又持续观察重复注射了两三次,只有在这种时候李安嵐才会像一个普通的医生,修女呼吸平稳下来,肿胀的手腕开始消退,身体状态有明显回转。
此时贝拉回来了,再次郑重的向李安嵐表示感谢,其实如果李安嵐要是有那个心思,本可以避免出现有人受伤的情况,这些话我当然不能说出口,李安嵐在故意卖人情给贝拉,教堂周边的蛇群基本清理干净了,白色的服饰头纱表面沾满了血渍肉屑,她是怎样挥动那把大镰刀才会弄成这样的?我想象着镰刀在贝拉小姐手中旋转割切蛇堆的样子,那是什么东西?一台行走的绞肉机?真恐怖。
贝拉略带温怒的问,
“这是魔女的巫术吗?”
李安嵐摇头,指了指床上的少年,
“早上我闻见了奇怪的味道,有人用什么特殊药草的气味聚集了附近的蛇群,目标大概是我的患者,也可能是为了阻碍我们去调查那座小屋。”
李安嵐建议按原计划继续进行,贝拉小姐显然不太放心把小修女们留在这里,不过李安嵐信誓旦旦的保证今天之内引蛇的家伙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几个小修女被留在教堂里照顾伤患及清扫,贝拉领着李安嵐和我去调查魔女的屋子。
据匿名信的描述,魔女的房屋被三颗橡树包围着,屋外有核桃木作的篱笆,到达小屋需要穿过一片大森林,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阳光明媚的宽敞大路,步行大约需要两小时,一条阴暗危险的捷径小道,到达小屋需要四十五分钟左右,在小红帽的说辞里,她在走到大路中后段时被狼人侵犯的,接着狼人从大路转入小道提前到达小屋吃了魔女。
剥掉魔女的身份,她不过是个年迈的孤独老人,她是自愿住在离村庄那么远的地方吗?还是在危险的森林里,忽然回忆起,以前躲在贫民窟时我亲眼见过,贫穷的人家把无法劳作或患有疾病的老人从家里撵出去……
进入森林前,李安嵐提出,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便在此处兵分两路如何?贝拉小姐走大路,请仔细观察小红帽遭遇狼人的地点,爱丽丝跟我从小道检查狼人留下的踪迹,我们在小屋前等您,可以吗?”
“我没有异议,你们要多注意安全。”
小径里阴暗潮湿,高大茂盛的树丛遮挡了阳光,鞋子踩在腐烂的树叶堆里软绵湿滑,李安嵐在加快前进速度,导致有个被树叶盖住的小土坑我没发觉,跌进去踉跄了两步,虽然被李安嵐及时扶住了,但我踩到了粪便,狼的粪便……,周围还有一些狼的足迹,毛发,树根上的抓咬痕,
“这些是狼人留下的吗?”
“不,只是森林里的普通狼群活动。”
我厌恶的在抬脚蹬在树根上,刮擦着鞋底的粪便,以前我是个在垃圾桶里睡觉都无所谓的拾荒者,现在怎么突然会仅因为踩到粪便就觉得恶心,我发生了一些变化,但究竟是哪里变了,自己却又不清楚。
之后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唯独在接近尽头的时候,李安嵐突然停下,他发现了几处被树叶遮掩的浅薄足迹,是很小的鞋印,那名少年的脚明显要比这大一些,我和李安嵐都心照不宣的认为这是小红帽的足迹。
比预计的时间更早抵达了魔女的小屋,本该在这里等待贝拉到来,但李安嵐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小屋虚掩的门。
我本以为魔女的房屋里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黑暗道具,结果房间陈设却十分简洁普通,木桌,衣柜,鞋架,一张床,地面的大滩血迹已经干了,破碎的药瓶,刺鼻的药味,如村民说的那样,除了血迹以外,什么都没有,反抗或者挣扎的痕迹也没有,房间凌乱不堪,像是被盗贼席卷过,李安嵐在房间各处翻找检查,郁闷的说,
“被人拿走了。”
“什么东西?”
李安嵐没有答复我,我们又回到屋外的橡树底下等待。
与贝拉小姐汇合后,李安嵐又装模作样的一起进房间勘探一番,最终,既没有能证明屋主人是魔女的证据,也没有能证明那孩子是狼人的证据,贝拉小姐在大路走来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甚至没能找到小红帽遇袭的位置,从早上忙到现在,一无所获。
我们三人决定从小径折返,李安嵐问,
“贝拉小姐,您有见过小红帽吗?”
贝拉愣了一下,摇头,
“没有,村里的人以那孩子受了很大打击为由,拒绝我们接触。”
“既然没能发现能表明异端存在的证据,要当作虚假举报处理吗?”
我尽可能忍住笑意,最大的异端就在我们之间,就在您眼前呀,执行官大人,贝拉叹息道,
“当然不可以,信封里的残页有不完整的魔法阵图案,还有微弱魔力残留,就这样回去,教廷只会责备我能力不足。”
教会真是严格啊,对贝拉小姐这样认真的人太不容易了,不过是临时晋升凑数的席位,只能带着一堆拖油瓶出来,能力不足反而才是正常的吧?
李安嵐思考了一会儿,
“经过昨晚的事情,接下来要继续调查或许更危险,我可能会采取不正当的强硬手段,若您介意的话,我们的合作便到此为止。”
我偷偷瞄了一眼贝拉身后的大镰刀,在这种地方能对她构成危险的大概就只有李安嵐,可贝拉担心的是教堂里的小拖油瓶们,犹豫过后是她无奈的妥协,
“……不介意,也不过问你的手段,即便在教廷内部都有光无法照亮的角落,但我会优先保证修女们的安全,对此我很抱歉。”
贝拉大概进行了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得出这样的结论吧,她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是那颗过强的责任心却迫使她要对可能违背教条的事情视而不见,这样的生活真是辛苦。
经过早上的事件到现在一无所获,李安嵐还是很精神的模样,但我和贝拉都有些疲惫,就决定先回教堂稍作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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